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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约梁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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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5节国难诸贼,上(1/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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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

沧州城中。

知府郑居中和几个本州主要官员正坐在鱼池边凉亭中,由年少漂亮丫环伺候着,喝着美酒吃着精美菜肴,悠然闲谈。

炎热夏风吹来鱼池中的水气,带来丝丝凉意,伴着美貌侍女身上的醉人香气,亭中这几位官员感觉舒服惬意,兴致颇高,聊得格外畅快,似乎城外百姓被辽寇肆意屠杀抢掠的悲惨灾难与他们这些镇守沧州的要员丝毫无关。

实际上,他们对城外的事也一无所知,只有猜测。

边关府城是要准备时刻打仗的,城外附近随时都可能成为激烈交战的凶险战场。当地百姓自不愿靠城聚居。

官府也禁止居民靠城居住。

否则,居民区会成为敌人方便盘踞和封堵城池的场所,拆了就是攻城的材料。大大不利于城池防御,也不利于交战。

但内地平安已久,繁化地人口又多,百姓、商家贪图靠城的便利而聚居,久成自然,只要百姓别住得靠城太近,官府也不管。而边关城外则是空荡荡好远一大片。在城上放眼望去,视线所限,看不清远处情况。

沧州府城中的人对外界变化无知也是封城的结果。

辽军骤然杀来。

有探马回报,郑居中自然比普通百姓更早获悉战争来临,清楚辽军此次动了大军正浩浩荡荡迅猛扑来,其意不善。

这厮早早下令关闭城门,严禁任何人出入,辽军不退则封禁不止。

他和沧州城兵马总管石符练等文武官员都是怕死的,得知险要的边塞被辽军轻易打破了,辽军入境抢劫不再象以往那样只是牵制住边关兵力钻边关空子进来,这次直接和宋军开战,他们吓得更是胆战心惊,生怕辽军来抢富名在外的府城。

紧急通知了府城周围的居民赶紧找地方避难,但却严禁百姓进府城避难。

他们是怕有私通辽国暗藏民间的势力趁机混入城中到时候搞内乱削弱防御帮助辽军破城。

沧州民风彪悍,刀枪众多,往年杀辽寇深为辽国所恨,若是大举避难城中必会给府城带来辽军仇视攻打的风险。

这是个次要原因。

主要是沧州人鄙视这届官府,根本不把官府和官兵放在眼里,有赵公廉执政时打下的基础,乡勇武装势力只比府城八千守军强大还敢战,不会弱半点,若是闹事,城中守军根本压不住,抗敌也不会真听官府统一调度指挥,自有主张。

而郑居中、石符练根本没打算出城阻拦反击辽寇侵略,只想紧守城池。

能顺利躲过这次灾难就阿弥陀佛了。

若是乡勇看到城外家园被毁,官兵不但丝毫不敢出城维护,而且官府还向辽寇屈膝苟且以求安,一怒杀官就糟糕了。

所以,对能惹祸,能带来危险,却不可能真打得过辽军的难管沧州人,府城坚决不让进城避难。

在府城官员心里,你们沧州人不是团结有骨气有本事有胆量?那就别进城躲避,在外和辽寇较量高下吧。

胜了自然最好。

败了,被屠杀了,那是命不好,是老天让你们这些嚣张到不把官府放眼里的沧州乡勇还了辽寇的宿债。

不要以为当官的就顾全大局心胸宽大。

特权、高高在上,官员视百姓如牛马草芥,很多时候就会因环境和有力的公权数倍放大人性的自私无耻狭隘危害性,报复心更重,对卑贱百姓更缺乏宽容理解体谅,有机会岂会放过敢不尊重官老爷敢对抗官府的刁民。

法难责众。

官府平常无法惩罚不听招呼的广大百姓,这时候就会借辽寇的屠刀教训惩罚,心里恶毒喊的是:你们去死吧。

这种心态下,郑居中这些官员岂会在乎沧州人的生死存亡。

他们甚至巴不得这次能多死些。

少了不服管束的沧州本地人更方便以后的统治剥削。

至于损失的人力资源,大宋最不缺的就是人口,沧州这种盛名在外的地方,会有大量外地流民自动涌过来填补。

宋朝上百年屈服在辽国威压下,官僚包括皇帝在内苟且成了真理,都习惯了买和平,至今仍然不敢招惹辽国,嘴上圣旨上说的是一回事,实际本质上缺乏坚决抵抗辽军掠夺的信念,就怕激怒辽国招来两国战争,百姓敢打辽人不是功劳甚至能成为罪责,是多事给官府和朝廷添麻烦,统治者自然也不会珍惜敢战敢招惹辽国的沧州百姓。

总之,府城别发生战事就好。

说到底是郑居中等从边塞军惨败清晰意识到手下军队不行,乡勇武装又控制不住靠不住,早打了和辽军苟且的主意。

辽军若是攻城,万不得已,大不了弄钱财女色等满足辽军的敲诈勒索,买和平求辽军别打。

而这事是决不能让和辽寇势不两立的沧州百姓亲眼看到的。

至于府城内的百姓,几乎都是外来的淘金者冒险者,没正经好人,不算沧州人,看到官府苟且也没事。

官方人缩城里不出,只顾死守城戒备。城里百姓更没胆子也没义务出城去查探情况,不封城也不会出去冒险。

城上看不清,又不出去打探,结果就是府城人丝毫不知海盗早已打退辽寇。

看到远处乡间城堡没了炊烟,府城人不知是移民了,只以为是辽人打破城堡杀光了,庆幸自己是府城人遭殃的不是自己;听到远处传来的马蹄轰鸣声、牛羊家禽声小孩哭声、车轮滚滚声,不知是海盗和收纳的高阳关路军队利用缴获的众多辽寇马匹和官兵军马在快速引领和保护百姓和自家亲人及战利品喜气洋洋去海边上船,还以为是辽军丰硕抢掠完的过境......

总之,城外一切灾难和府城内无关。府城一直安然无恙。

自从来府城耀武扬威恐吓威胁一番后,浩大而凶悍可怕的辽军再也没在府城周围出现。

没有危险和压力,不在乎城外的死活,郑居中这帮人这才有悠然闲聊的情趣。

他们聊的是猜测这次沧州的损失情况,讨论灾后扶民重建工作和怎么向朝廷交待。

这些士大夫自诩是品行比不精通圣人微言大义的普通人高尚的儒家君子忠君爱国为民要员,习惯了的虚伪早已成了本性一部分,即使是在私下里,在谁都知道对方是什么无耻东西的前提下,张口仍然都是忧国忧民大义凛然,以高明的汉民族特有的从政为官语言艺术隐讳娴熟地沟通着怎么把此次无能无为的守边罪过化为功劳应付朝廷糊弄皇帝。

负责伺候的美貌侍女们读书少,甚至不识字,加上年少无知,听不出这些大人物话里话外包藏的对沧州百姓蒙难的报复快感,听不出不负责任还试图推罪化功,更听不出这些官爷猜测沧赵家族这次终于逃不脱辽军屠刀的幸灾乐祸和沧赵巨额财富被辽寇抢走了没落自己手里的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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