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次辅梁世勋知道自己在内阁的分量,也知道自己的一切都是谁给的,听出皇帝话里的意思,自然就要冒这个头。
嗅到千载难逢的机会,梁世勋俯首劝道:“陛下,拜祭黄帝事大,不要被这鬼迷心窍的家伙扫了雅兴!此刻河东情况未明,臣担心有人会趁机作乱,还是继续北上的好!”
这哪是劝人,分明是在韩爌脖子上再套个绳子,是嫌他死得不够快!
李标惊得是冷汗连连,如果皇帝亲自督办,依照史可法“不知轻重”的性子深挖下去,山西、青海两省官场非得塌半边天不说,牵连的北方豪族也不会在少数。
不行!得说说话,不能让陛下再去河东“冒险”。
由不得他先开口,朱由检若有所思的看了眼梁世勋,叹道:“哎!大明闹得如此难堪,朕又有何脸面去面对先祖,不去也罢!朕就去河东看看,到底是哪些人敢如此胆大妄为!”
皇帝这是执意要去,自己担心的事情即将发生,李标慌了神,下意识俯首奏道:“陛下请三思!不说河东之事来得蹊跷,暴徒刺杀‘钦差’形同造反;陛下已遭两次暗算,如果此次再有什么闪失,要臣等如何面对天下人的责难!为大明江山社稷,为百姓安危福祉,请陛下收回成命!”
冠冕堂皇的理由掩盖不了心虚的事实,皇帝连凶残的蒙古人与辽东叛军都不怕!难道还怕北方的毛贼?
心里憋着一肚子气的杨景辰知道自己该下最后一脚,整理下衣袖,俯首大义凛然奏道:“陛下!臣认为首辅此言诧异,陛下遭人暗算,只说明贼人深感罪孽深重是狗急跳墙;如今大明国力蒸蒸日上,百姓爱戴拥护皇室、朝廷,一些人痴心幻想以身犯险,只不过是飞蛾扑火掀不起大浪;臣请陛下亲临河东彻查此事,让大明盐政重归正常。”
边上的梁世勋被李标一顿抢白,苦于没有巧舌反驳弄得灰头土脸;见有帮手撑腰,立刻恢复精神补刀,在旁劝道:“陛下!臣觉得杨阁老得话说得在理!陛下英明神武盖世无双!拳打蒙古匪徒,脚踢辽东叛党!不能就这样向河东乱贼低头!此次不去,显得朝廷怕了他们,倒助长他们嚣张的气焰,反倒对深陷河东的史大人于不利!”
这家伙倒会找时机下黑手,朱由检摆摆手阻止要插嘴的蜀王和李标,沉吟道:“好了!大家不要争了,要不由司礼监掌印曹化淳陪同蜀王,代朕拜祭黄帝陵,也了却朕的心意,可好?”
“陛下请三思!请陛下收回成命!”
朱由检话没说完,帐内众人都吓得伏地奏道。
蜀王趴在地上瑟瑟发抖,上下牙齿打着架颤抖的说道:“陛下!臣何德何能能替陛下去祭拜黄帝陵!这是将臣置于不臣之地,臣定不敢从!请陛下收回成命!”
知道自己棋走错一招的李标也后悔不及,苦谏道:“陛下!万不可如此啊!黄帝乃中原各族人文先祖,非朝廷特意诏书太子或陛下亲临祭拜才能成行!如今这般坐态,将京城的辽王置于何地?又将蜀王置于何地啊!陛下!”
哎呀!既然是大家的祖先,谁去不
一样么!怎么这么麻烦!
思维简单的朱由检完全没想到后面是这么复杂的情况,本还想再坚持下,急于脱身的蜀王道出了真情:“陛下!非臣不能去!只是时机不对,大明百姓刚从陛下病危、亲王造反的惊天消息中出来,而且陛下也昭告天下将亲临祭祖安定民心;临到头派位藩王前去,天下人会怎么想在北京的辽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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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看这事闹得怎么这么尴尬,那怎么办呢?
朱由检苦恼间,有人替他想好了主意,伏地的杨景辰朗声道:“陛下此次祭拜黄帝陵,本身与礼法有亏在先,此次不去倒更好,免得天下人非议;不过既然已昭告天下敬重先祖的拳拳之心,此事倒也不难办;可遣司礼监掌印与内阁首辅为代表,没了蜀王那层皇族的身份在,天下之人也不会胡思乱想,倒会夸陛下知书达理、尊重礼法、勤政爱民,不愧为一代明君。”
嘿!你个杨景辰,倒有点本事啊!“拍马屁”与打击“政敌”两不误啊!好一个“一石两鸟”之计!
朱由检一听,哪管这后面包藏的祸心,能解决自己的问题的就是好主意;当下神情大悦,喜得在帐篷里来回走了起来。
管你怎么不满,管你怎么菲薄,这确实是个一箭双雕的好计谋;而且是“阳谋”,光明正大让人不好反驳,大明的官员没一个是“善类”。
怎么说?皇帝先后两次遇刺,不管缘由怎么样,礼法上是“私德”有污;此去拜祭黄帝陵,众人嘴上不说,是因为你是强势皇帝不敢说,私底下免不了会说三道四;如今派出处于大明政治顶端的两位大人物代劳,礼法上可以说得去,文官们私下耍嘴皮子的功夫却没有了。
什么意思?不是很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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